【血战钢锯岭】Scars

Smitty Ryker x Desmond Doss


Smitty Ryker身上有七处伤疤。

七处都是同一个医疗兵处理的。

而其中有三处是属于那名医疗兵的。



Desmond拨开水雾看见了在对面隔间的Smitty,他正抬着头冲洗残留的泡沫,没有注意到透过蒸汽投射过来的目光。

和Hollywood的不同,Smitty的身体并不是像是那些标准的健美身材,肌肉块凝聚在一起,仿佛全身都叫嚣着雄性荷尔蒙的饥渴;但他们同样结实,你看的出来那些肌肉并不诞生于健身器械,而是出生在矿山和重机械工厂,在机油和污垢之中,在熔炉和黑暗中,为了饥饿,生存,和日复一日的明天。


水珠顺着完美的鼻尖往下滴落。


1.

第一处伤疤在脖颈处。

从菲律宾撤退的前几夜,Smitty带领着一小班人去最后的扫荡。

大部分日本兵都死了,苟延残喘的要不自我了断,要么甘愿的被当成战俘抓回去。

只有一个,可能是武士道精神在他准备放弃抵抗的前一秒复苏了,也有可能是本来就是预谋已久的行动,总之他抽出短刀冲了过去。

Desmond处理着伤口嘟嘟囔囔地说再过几厘米他就没命了,Smitty只是抽着烟不说话。

“你真的应该小心点,”Desmond拍了拍Smitty的肩告诉他结束了,背过身整理自己的医务包“一直不受伤可能只是命大而已。”

“谁知道呢,可能是上帝保佑我也不一定。”

Desmond听到这个答案诧异的扭过头,而Smitty靠在椅背上叼着根烟擦拭着自己的枪,抬起头挑衅的挑起了眉毛。

“还是你觉得我不配拥有那老头子的爱。”

男孩瞪大了棕色的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,然后低下头笑了出来。

“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,好了么,”他挎起自己的小包起身离开,经过Smitty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脑袋,“有没有人说过你怄气的时候跟小孩儿差不多?”


Smitty的脑袋毛茸茸的,Desmond拍下去的那个瞬间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和Hal争抢的玩具熊,于是他又多揉了几下。

结果自然是那个“人形玩具熊”被激怒了,Desmond被反手拽了过去摔在了地上。

拳头,辱骂还是气急败坏的表情,Desmond等来的不是往日印象中的任何一样东西。

Smitty只是看着他,得逞的笑了。

“那如果我想要你呢,”就像是恶作剧的小孩子,“你就会在圣诞节的时候出现在我家烟囱里?”

Desmond意识到这可能只是又一次毫无意义的捉弄,他对上Smitty的眼睛,一边的嘴角抬了起来,露出了那种“该死的,机灵的,让人想要打一拳的”笑容,至少Smitty是这么形容的。

“坏孩子是不会得到圣诞礼物的,”Desmond的把脑袋歪到一边想了想,“不过现在还有些日子,我猜努力也不晚。”

Smitty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军医迈着不知为何还有些愉悦的步伐离开,陷入了躁郁和沉思中。

妈的,他想,Desmond Doss才是那个大孩子。


2&3.

第二处和第三处在腰窝。

日本人的敢死队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效率的军队,但仍然让人恐惧。刺刀,手榴弹像是身后的波浪一样朝他们涌来。

“医疗兵!”

“救救我!”

Desmond又一次被这样的声音包围在了战场上,先去哪一边,是近的那个方向,还是已经丢了两条腿的那个人的身边。

但是他从来不会停下,他一直穿梭在枪林弹雨之间,每个人都要救,Desmond一直是这样认为的。当你在上医疗兵课程的时候,教官会告诉你,先救距离更近的,学会抛弃伤势严重的,优先保护自己身上的药物是最重要的……总而言之是医疗兵不能死,医疗兵在救死扶伤的同时应当以保护自己为优先策略。


医疗兵是宝贵的。


但是Desmond没有这样的意识,他抱定了决心想要把这七零八碎的世界拼凑在一起,他从最后方跑回前线,沿途救下每一个他见到的伤员,哪怕个别人之有万分之一生还的可能。

“医疗兵!医疗兵!"

在一个刚刚被轰炸过的战壕旁一个年轻士兵的肠子散落在外面,Desmond跑过去握着他的手给了他一针吗啡。

“坚持住,哥们,我会带你出去的,”他背起一经奄奄一息的伤员,“放轻松,我在这了。”

一枚手榴弹从他面前飞过,落在不远处的土坡,在他听到巨响的前一秒他被人扑在了地上。


“你不能告诉每个人你会带他出去,”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,“那是错误的希望。”


Desmond身边是已经失去呼吸的伤员,和一边躺在血中的Smitty。

死的和活的,当然是救活着的那个。


手榴弹落在了较远的平地没有直接击中他们,但是更多的时候被炸起的瓦砾和弹片才是导致死亡最主要的原因。

Smitty没有让医生给他用麻醉。

“留给那些要截肢的人吧。”他说。

而Desmond只是在一边担忧的看着他。

“见鬼,看在我现在疼的要死的份上,”Smitty从牙缝中挤出这几句话,“你应该讲点笑话给我,而不是一脸送丧一样的看着我。”

“我讲的都很糟糕,”Desmond露出了那天第一个笑容,“没准会让你死的更快。”

“我没那么容易死。”

手术结束后Desmond叮嘱了Smitty几句,然后张了张嘴,又把卡在喉咙中的话憋了回去。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“我又不是瞎子,”Smitty的眼神暗了下来,“我看的出来你有问题要问我。”

Desmond知道Smitty是认真的,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都意味着他不得到满意的结果就不会轻易罢休。

“我只是……”Desmond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那么为我。”

“为你什么?”Smitty露出了疑惑的表情,“为你挡下那个手榴弹?你是医疗兵,保护你是首要任务,而你自己意识不到这点就只能别人替你记着。”

Smitty这个刚正不阿的回答让Desmond觉得自己像个傻子。

“如果你真的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,你就该学会保护好自己,而且你还他妈的没有任何武器,你要比别人更机灵。”

“你不能死。”Smitty说。

Desmond当然知道问题所在,而他现在因为自己的疏忽和刚刚没来由的慌乱陷入了自责,他是为了你的任意为之付出的代价,是责任和义务,而不是别的什么其他情感,那些情感也不应该存在。


“但是我会的,Desmond,”Desmond走出伤员帐篷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了声音,“我会为你接下那枚引燃的手榴弹。”("I'd catch a grenade for you.")



4.5&6.

Smitty背过身去开始擦干自己的身体。

露出了后背和大腿上的三个疤痕。

四,五,六,Desmond数着。

两个弹孔和一处刀伤。


7.

最后一处在胳膊上,刺刀刺进去的角度很刁钻,要抬起手才能看到。

一小波日本人来突袭散兵坑,Smitty挡在了熟睡的Desmond的前面。


就是这七处,Desmond数完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
“看什么呢Doss,”Chief的毛巾打在了Desmond的屁股上,“发现Smitty比你家的那位娇妻要动人?”

“去你的。”Desmond急忙笑着否认,但是脸上的慌乱还是被对面的Smitty捕捉到了。

等到Chief走远,Smitty也不紧不慢的靠了过来。

“我看见你怎么看我的了,”干净的毛巾擦干了他脸上的水珠,“说真的有点瘆人,你他妈不是看上我了吧?”

Desmond的却注意到Smitty的眉骨多了一处擦伤,他盯着那处擦伤出神。

“八。”他张开嘴,露出了疑惑的表情,他还有我不知道的伤,Desmond心里泛起了不满,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,就仿佛他就是Smitty Ryker的私人医生一样。

显然Smitty完全不懂Desmond盯着他的脸究竟在研究什么,只是觉得可能只是他又一次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表现。

“洗完了就出来,没人想看你闷死在这。”他拍了拍Desmond的脸走了出去。


这是出发去冲绳岛的前一夜。

Smitty在出发前一天不总是参加排里其他人的娱乐活动,常常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叼着根烟反复擦拭自己的来福,然后再组装回去,再拆开,再组装,一次反复。

“乞求眷顾的神秘仪式” Ghoul给这种反常行为起了个这样的鬼名字,而只有Smitty知道这样做不是为了某种神的怜悯,而是为了克服某种恐惧,对于死亡,伤残或者失去的恐惧。

对于战争的恐惧。


Smitty感觉到身边的椅子被人拉开了,“滚开。”这种时候的Smitty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。

但对方却用一种更严肃,更无法抗拒的声音回应了他。

“你的脸是怎么了?”

见鬼的是Desmond,Smitty转过头打量着他,Desmond像是有谁侵犯了自己的领土一样盯着他眉骨的擦伤,手上还拿着棉签的碘酒。

“一点小事而已。”Smitty突然意识到了Desmond整个下午都反常的原因,摆了摆手让他不用担心。


Desmond却不容置疑的把Smitty的头扭了过来开始上药。

Smitty没有拒绝,他知道在这些问题上Desmond的固执,他的每一处伤疤,每次一流血,Desmond都可以准确的背出来。

而这一点,他们两个都不曾觉得有什么不正常。


“怎么弄的?”Desmond又问了一次,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,唇齿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。

Desmond专心处理着好看的眉骨,而Smitty数着Desmond嘴边的胡渣。

“你真的想听?”Smitty抬起眼皮对上了那幅专心致志的面孔,“是你踹的。”

显然这个答案不是Desmond意料中的,他以为会是Smitty和谁打闹或者是不注意撞到了那里,但这样的回答让医疗兵Desmond听下了手中的动作。

“什么?”

“被你踹的。”Smitty无所谓的耸了耸肩,无视了对面“怎么可能——?”的表情,“今天早上的训练,你翻越障碍物的时候。”

“可是我没有感……”

“因为只是轻轻一下。”Smitty抬手合上对面大开的下巴,从他手里抢过了棉签,“比起关注我这点小伤,不如多看看躺在床上的伤——”


Desmond吻上了Smitty的伤口。

那是一个毫无杂念的吻,就像是动物会彼此之间轻轻的舔舐伤口,为了减少疼痛,为了加快愈合。

没有人觉得有任何的不正常,这或许只是疗伤的另一种形式。


“你知道,”Smitty先开了口,“被别人看见,咱们俩就都要完蛋了。”

Desmond的嘴唇终于离开了那出细小的擦伤,最后还用舌尖轻轻的掠过,这让Smitty的心沉了一下。

“只是为了加速伤口的愈合,”落日的光打在Desmond的脸上,笼罩在他身上的光让Smitty以为自己见到了圣人,那圣人眨了眨他的眼睛,“是完全正常的医疗行为。”


那天晚上Smitty没有再折腾他那把可怜的来福,只是和Desmond的并排坐着,他抽烟,Desmond接着光亮看一些医疗手册。


“他们说你总折腾你的枪是因为你害怕。”Desmond从书中抬起头,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。

“不。”Smitty点燃了他最后一根好彩,否认了这个说法。

“那是什么?”Smitty看见Desmond的疑惑,却只是抿起嘴笑着摇了摇头。


不,不再存在恐惧与不安。

因为他已成为被上帝眷顾之人。


END



"I'd catch a grenade for you."——只是突然想起的歌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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